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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七〇年末,香港藝術中心(Hong Kong Arts Centre)獨立地坐落金融中心邊沿,有別於附近實用商廈建築,一幢內部充滿複合藝術氣息及創作靈感的獨特景觀,四十多年以來竭力培訓、扶助本地藝文團體/ 獨立藝術工作者、策展人的成長,促進香港文化及藝術的多元發展。
香港藝術中心即將邁向第五個十年,新任監督團主席劉文邦先生(Peter Lau)剛從4月初上任,具體地談說著未來任期內將如何從空間(Space)、藝術教育(Art Education)和節目(Programme)的體系,循序漸進地為香港藝術中心進行長遠變革。
上任不足半年,Peter笑稱自己現在幾乎已像是無薪的全職員工,每日與新一屆監督團成員和整個Arts Centre的工作團隊密鑼緊鼓地按步進行重大變革,忙得不可開交。回想六年前(2018),Peter起初獲政府委任為Arts Centre董事會成員(Board member)時,「精確來說,Arts Centre隸屬於文化體育及旅遊局,是其中一個香港主要文化及藝術設施的法定組織,因而正、副主席以及其他董事會成員必須經由政府或行政長官親自委任,儘管如此,那時候我心情相對輕鬆、隨和的。而後三年,事源於上任主席非常關注香港藝術的未來動向,而Arts Centre作為一所本地歷史悠久的民營藝術機構,多年以來所建立硬件配套設施,以及非學院式藝術課程架構必須與時偕行,革故鼎新,由是她著力邀請了我跟另一位董事一起組織改革委員會,同時我也任命為藝術節目委員會(Arts Programme Committee)主席,所以在成為主席之前,我早已深入參與改革及規劃事務。」Peter 說道。
香港藝術中心的創立背景,Peter認為其實可以追溯到1970年代全新藝術文化政策。相距它於1977年落成啟用的十多年前(1962),作為全港首座公共文娛中心,位於中西區中環愛丁堡廣場的香港大會堂開幕,迄今為止曾舉辦很多各類文化和藝術活動如中西音樂會、戲劇演出及藝術展覽等,當中也不乏來自民間的藝文團體,其時發展可以說非常蓬勃;但另一邊廂,往後隨著踏進70年代經濟騰飛的黃金時期,整體社會生活及文化水平普遍提高了不少,政府也希望進一步加深公眾對藝術的認知,不僅僅只資助香港藝術節(1973)、香港國際電影節(1974)等年度大型藝術計劃項目,而政府素來肩負主導文化服務的身份,此時轉變成「被動式」的應對機制,簡言之,只要藝術界公開提出明顯訴求,政府便隨即予以諮詢或援助等行動支持,香港藝術中心正是成功實例。
正如Peter 所言,任何文化藝術的發展,舉凡籌辦藝文活動、新晉藝術人才、觀眾藝術鑑賞能力的培訓等,最重要的首要條件往往都得要藝文公共場域的存在。Peter進一步解釋,「不同於大會堂,當年香港藝術中心雖說由政府免費提供空置用地,並且撥款及包辦興建樓高16層的獨棟建築工程,但竣工後一切營運工作則交回我們自負盈虧,希望透過對外開放租借大廈內的設施空間,比如說複式展覽場地、劇院、電影院,以及藝文團體的辦公室諸如此類用途,而Arts Centre 便可以利用這些恆常收入,來助展營運香港藝術學院(Hong Kong Art School)的非正規藝術教育,或是扶助本地獨立藝術工作者的個人展覽,這就是我們現時運營模式。」
Peter接著補充一下香港藝術學院與八大院校、香港演藝學院的分別,「要知道藝術教育工作基本上沒有利潤可言,Art School從未申請政府教育基金(Funding),嚴格來說屬於私校性質,廿多年來口碑一直相當不俗,課程架構頗為完善、越來越多元化,涵蓋兒童興趣班、成人短期課程、高級文憑(Higher Diploma)至文學士(Bachelor of Arts)不等,況且我們亦曾開辦過藝術創作碩士(Master of Fine Arts),相當於藝術界的學歷最高門檻,不但每年都通過教育局的資歷評核,也與澳洲皇家墨爾本理工大學(RMIT University)銜接,其質素備受本地及海外優質保證,因而我們都很希望兩年內復辦MFA。再說,好像是香港大學和中文大學著重藝術歷史研究和理論分析應用層面,或許我們類近浸會大學或演藝學院的教學模式,不過他們依然必須通過修讀本科以外的核心科目(Core Curriculum)如語言、社會科學等等,方能畢業。相較之下,Art School能擺脫傳統大學教育的框架,反倒塑造出一個工作室空間(Studio Base)的環境氛圍,讓每位在學學生更能專注地集中本科發展,有助他 / 她們精進和熟練如雕塑、攝影、繪畫,或動畫製作的工藝技術。」
現在眼見市面上藝術家大抵都是香港藝術學院的畢業生,除此以外,Peter提及香港藝術中心擁有自家團隊,各自對應、跟進如視覺藝術、公共藝術、短片及媒體藝術等不同類型藝術的推廣事務,從1995年起主辦ifva獨立短片及影像媒體比賽(Incubator for Film and Visual Media in Asia),至今曾孕育出多位本地年輕及有活力的知名導演,向來備受本地電影業界廣泛認可。又或如香港藝術中心定期舉辦展覽,比方說每兩年一次的Flagship Exhibition、「CREATORS FOR TOMORROW」。另外,香港藝術中心也曾分別於北角,大角咀和葵涌祖堯邨,聯攜多個政府 / 非牟利組織合作有關公共藝術的社區項目。
▲ 大角咀的「社區實踐工作坊」——《扭鐵花—大角咀社區藝術及工藝教育計劃》(2024)
縱使香港近年來星級藝術地標的建設項目如中上環元創方(PMQ)及大館、尖沙咀香港藝術館、西九龍文化區M+博物館等相繼建成,如日中天,幢幢外形華麗耀眼,或許香港藝術中心可能被人逐漸淡忘,失去原來功能目的,Peter卻不以為然。「博物館與Arts Centre兩者各有使命。營運將近五十年,Arts Centre發展尚算穩健,然而倘若目前步伐維持不變,恐怕難以應對時代變遷所帶來的挑戰,譬如說大廈內部設施陳舊,部份樓層現時仍然空置,租金收入來源的減少,久而久之,明顯對升級硬、軟件配套造成雙重影響。與此同時,就歷經四十多年歲月的業界長青組織而言,我們也意識到多少都存在著管理文化上的積習,是故改革也有其必然性,務求再次提高及鞏固Arts Centre在本地藝術界的地位實力。」
去年(2023)香港藝術中心舉行了「The Collectible Art Fair」,類似Art Basel(巴塞爾藝術展)的形式,整體成果不俗,逾20 0多位香港藝術學院校友及本地藝術家支持,帶同超過300件如繪畫、雕塑、陶瓷、裝置藝術、攝影及錄像等多元化媒介的藝術作品參展,所有收益(必要開支除外)悉數撥捐香港藝術學院發展用途,培育更多新一代藝術家,並提高大眾對本地藝術家的關注。比起上述提及的Art Fair,Peter再透露來年3月「Collect Hong Kong」的規模更大,內容更豐富多些,對象從香港藝術學院校友,拓展至全港其他院校藝術學系的學生一同參與,在此,Peter 特別強調此次展銷會的賣點,就是全部都是本地藝術家,真正能驅動藝術產業化,對外說好香港故事,更希望日後在年度盛事「Hong Kong Arts Month」成為一面旌旗。
學院方面,當前香港藝術中心位於灣仔、筲箕灣及柴灣三個舊校舍,Peter 正在向文化體育及旅遊局積極爭取新校舍,或尋找合作夥伴投資活化校園及教學設施,以配合香港藝術學院的課程改革,不但重啟過去曾停辦至今的課程外,而且將會跟不同藝文組織合作開辦更多新的短期課程,由成人到兒童,全面地拓展藝術教育生態的多樣性。
深知一人力量有限,Peter現正也不斷地邀請了更多本地藝術界實力雄厚的行家、重量級前輩加入幫忙,也與香港藝術學院建立良好溝通橋樑,藉此擴大香港藝術中心的實力和人際網絡。最後,假使普羅大眾、藝術愛好者想支持香港藝術中心,Peter便推薦「香港藝術中心之友」(Friends of Hong Kong Arts Ce nt re)計劃,隨時隨地與他們一起參與香港藝術中心精心策劃的各種活動,如上月(9月)初「首爾藝術之旅」,參觀當地Kiaf 及Frieze博覽會、5月「佳士得香港春季拍賣會的導覽活動」等等。
從藝術空間到藝術教育,再到藝術節目,凡此種種革新措施,Peter少不免親身參與其中,他戲稱雖然自己變得忙碌起來,一天排滿了行程,二十四小時都不夠用,現仍兼顧自家生意之餘,也出任了其他多個機構的公職要務,但香港是個很有趣的藝術基地,活躍程度非常高,每日展覽數目壯觀,是香港重要的軟實力之一,總體而言,其他地方依然取代不了香港作為中西文化交流中心的地位。
參考資料: